从“最后的棒棒”到“追山人”
——退役军人何苦用摄像机拍摄记录乡村振兴美丽图景
■杨 鸿 赵 敏
人物名片：何苦，本名何长林，重庆市奉节县人，1993年入伍，2014年退役，在部队长期从事新闻宣传工作。退役后，何苦和志同道合的退役战友创作《最后的棒棒》《第99万次拥抱》《追山人》等纪实片，记录时代发展变迁和社会特定群体的奋斗历程。
说起《最后的棒棒》这部纪录片，相信许多人并不陌生。
2014年初，重庆警备区原政治部干事何苦，在转业时做出了一个出人预料的决定：放弃了政府的工作安置，选择自主择业，而且在完成离队交接后，就换上便装，扛起扁担，以一名打工者的身份，走进了山城“棒棒军”的行列。
何苦（右二）当“棒棒”时，身挑重担走过山城的角角落落。受访者供图
“棒棒”，是重庆人对挑夫的称谓。一根楠竹棒，一卷粗麻绳，是“棒棒”的标配。他们走街串巷揽生意，在山城坡路负重前行。同样来自农村的何苦，在他们身上看到一个即将消失的时代群像，也看到了自己曾在军旅的奋斗身影。
“我曾经觉得，如果我读书不行，或者当兵走不出大山，很可能也去当‘棒棒’。”何苦说，“我还有一点点能力，可以把这一群背影留下来，很多年过去，人们一看，原来在我们中国发展的足迹里面还有这么一群背影。”
整整一年时间，何苦与“棒棒”们同吃同住，一起在大街上肩挑背扛，最后拍摄完成纪录片《最后的棒棒》，改编的同名电影后来在院线公映。2023年初秋，笔者一行驱车来到大巴山南麓的重庆市城口县治平乡新红村，对何苦进行采访。如今的他，正带领团队投身乡村振兴战场，沉浸式拍摄“追山人”系列短视频作品。
“乡村振兴，关键在人。我拍摄的《追山人》系列，关注的就是‘人才回归’和‘人才走进乡村’。”何苦介绍，看到一些早年走出大山在外打工的人，带着各自不同的故事，从城市又陆续回到大山，他当时隐约感觉到，“乡村里的一场变革已经发生了”。仿佛有一种力量牵引，他扛起摄像机来到熟悉的山村，开始用镜头记录时代的变迁。
早在2019年初，何苦就一头扎进武陵山区，追踪记录一位北大女生养蜂创业的故事。这次拍摄历经艰难和曲折，期间遇到无数意想不到的状况，原计划1年的拍摄持续了3年。
何苦（右一）深入山区拍摄村民养蜂生活。受访者供图
2022年，何苦与拍摄对象向大炮一起养蜂。何苦顺应互联网发展趋势，一边通过直播带货的形式拓宽销路，一边尝试以短视频呈现动人的乡村好故事。他拍摄的《归乡姑娘》《追山日记》等系列短视频，通过网络平台进入大家的视野，受到广泛关注。2022年9月，经过不懈努力，何苦的《追山人》短视频系列作品正式上线。
为更好地助推偏远山区乡村振兴，一直对大山怀有深厚感情的何苦开始尝试一个新的计划：由他牵头去调研优质的乡村产品，通过培养返乡创业的农家姑娘汪蓉等有温情有故事的乡村主播，打造“追山人”这个品牌，建立优质农产品优选平台，让生产者、销售者和消费者构成一个有机的产销循环链条。
为此，何苦先后扎进奉节、城口等地的大山，寻找老鹰茶、烟熏豆干、调料、烧椒酱等山村特产，以短视频和网络直播的方式记录传播传统工艺制作流程，积极带动乡村经济发展。
今年夏天，一次机缘巧合，何苦与城口县从事生猪屠宰和腊肉制作的“腊味三兄弟”黄永久、黄永福、周力相识。
10多年前，兄弟三人怀揣着走出贫困大山的梦想，在城市闯荡打拼。3年后，他们又割舍不下心中浓浓的乡土情结，毅然回到距离县城20多公里的治平乡新红村创业。他们拿出全部积蓄，在红花梁上建起厂房，以祖祖辈辈的传统工艺制作经营高品质城口腊肉。但是，苦于推广宣传上缺少招法，他们的产品销路一直没能打开。与何苦相识时，一方正在探索线上经营模式，一方正在寻找优质农产品，对乡村共同的热爱，让他们相见恨晚，他们一拍即合，签下合作协议。
三兄弟经营管理腊肉生产企业时，各自不同的特点和经历，给了何苦新的视频创作灵感。为此，何苦改变以往先拍摄、再写脚本、最后推出纪录片的旧有模式，以短视频实时记录更新的形式，推出系列短片《九戒》，生动记录互联网时代新农人的创业过程。
这两年，随着何苦的《追山人》系列作品影响力的逐渐扩大，不仅有从大山走出去的人才回归乡村，在城市有着良好发展空间的年轻人也慕名而来，加入何苦的创业团队。
刚加入何苦团队不久的摄影师扶骁潇，曾就职于全国知名纪录片团队，多次参与重点纪录片项目拍摄；北漂咖啡师冉妹儿夫妇放弃在大城市发展的机会，也回乡加入何苦的团队。
这让何苦更加坚信，用摄像机记录时代的同时，助推乡村振兴，带动引领更多人才回到乡村实现人生梦想，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
如今，一个个美好愿景在何苦心中生根发芽。最近，他带领团队在周边20多个乡镇进行走访调研，打算邀请第一书记作为“选品官”，走进“追山人”直播间，为乡村产业振兴添砖加瓦。他还打算在春节前，出资邀请广大粉丝朋友来城口，赏红叶、看雪山，免费品腊肉、吃火锅，感受这里的人间烟火，分享立足乡村就业创业的成功经验，用这些别样的方式，激活乡村振兴的新动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