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章璀璨 军魂生辉
■蔡静平
军旅诗词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百花园中的一道独特风景,其浓郁的军韵、醇厚的战味,缱绻的家国深情、独具特色的雄浑气象,生生不息,历久弥新。“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李白《塞下曲六首·其一》),“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王昌龄《出塞二首·其二》),“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辛弃疾《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横戈马上行”(戚继光《马上作》),“不到长城非好汉,屈指行程二万”(毛泽东《清平乐·六盘山》)……千百年来,这些充满豪情壮志的动人华章,带给人以雄健盛大之美,陶冶情操,鼓舞斗志,催人奋进,每每吟诵起来,都让人精神为之振奋。这就是中国历代军旅诗词的价值和魅力。
血与火的诗意吟唱。军旅诗词发端于国难当头的危急时刻,萌生于爱国志士壮怀激烈的耿耿丹心,唱响在抗敌御侮的山川大地。那忧国忧民的情怀、保家卫国的夙愿;那如火如荼的军旅生涯、感天动地的英雄壮举;那风霜雨雪的沙场征战、血泪交织的离愁别恨都沉淀在历代军旅诗词中。战国时期,楚抗强秦,丹阳之战,全军奋死,8万精锐阵亡。三闾大夫屈原饱含热泪写下《国殇》一诗,“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诗中哀悼那些为国捐躯的英烈们,“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赞扬他们勇于牺牲的爱国精神。历代军旅诗词直面战争、流血和死亡,倾吐着力挽狂澜的抱负,展现着笑看人生的傲岸。王翰的“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凉州词二首·其一》),表达出视死如归的勇武气概,营造了一种别具风采的血色浪漫。抗战时期,朱德的《寄语蜀中父老》响彻巴山蜀水:“伫马太行侧,十月雪飞白。战士仍衣单,夜夜杀倭贼。”诗中写抗日健儿立马太行,顶风冒雪日夜杀贼,刻画出八路军将士刚毅从容﹑昂然挺立的英姿,凸显了中华儿女不屈不挠的抗争精神。从秦人的“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诗经·秦风·无衣》),到曹植的“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白马篇》),鲍照的“投躯报明主,身死为国殇”(《代出自蓟北门行》),再到秋瑾的“拼将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黄海舟中日人索句并见日俄战争地图》),毛泽东的“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七律·长征》)等,这些一脉相承、慷慨激昂的军旅诗词,气壮山河,堪与日月同辉。
中华传统军事文化的诗情承载。中华传统军事文化是中华民族在长期斗争和生活实践中创立的光辉灿烂的瑰宝。作为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举凡兵书军史、兵制军情、边塞地理、军旅生活、英雄事迹、征战功业、尚武精神等,都在历代军旅诗词中有着生动的呈现。其中的经典篇章,一经问世,就不胫而走,生发出巨大的感染力量。一部中国军旅诗词史,就是一部生动形象、异彩纷呈的战争史、爱国史、英雄史……无论是展现两军对垒,还是塑造英雄形象,历代军旅诗词都不遗余力,感人肺腑,其中既有“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杨炯《从军行》)的战斗场面,也有“枭骑战斗死,驽马徘徊鸣”(汉·佚名《战城南》)的战后情景;既有“力拔山兮气盖世”(项羽《垓下歌》)的末路英雄,也有“突营射杀呼延将,独领残兵千骑归”(李白《从军行》其二)的孤胆英豪,还有“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王维《老将行》)的功勋老将。中华传统军事文化之中的尚武精神,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蓬勃发展的精神动力。杨炯的“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从军行》),岑参的“功名只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送李副使赴碛西官军》),李贺的“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南园十三首·其五》),体现的正是这种尚武图强的价值追求。中华文明具有热爱和平的传统,中华传统军事文化自古以来就崇理性、尚和平。如何练兵用武,怎样克敌制胜,是否节制武功,这些思考在军旅诗词中比比皆是。杜甫就曾慷慨陈词:“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前出塞九首·其六》)诗人以先扬后抑的手法,用通俗而富有哲理的表述,发出反对穷兵黩武、追求和平安宁的呼声,振聋发聩,令人深思。
新时代的诗性感召。新时代以来,有感于人民军队的换羽新生,军旅诗人们相继发出了铿锵之音,刘笑伟的《岁月青铜》、东来的《掠过弹孔的风音》、堆雪的《兵词》等,强力抒写新时代的军旅雄风,引发了广泛关注。“学诗可以情飞扬、志高昂、人灵秀。”军旅诗词汇聚了中华民族文化精髓和我党我军光荣传统,昂扬奋发、气格雄浑,从中可以看到中国军人卫国戍边的赤诚、攻坚克难的顽强、舍生忘死的决绝、建功立业的豪迈,能够激励当代革命军人奋勇向前,用生命践行使命,用使命镌刻忠诚,以满腔热忱和无畏情怀兑现对党和人民的庄严承诺。我们要积极汲取军旅诗词中的丰富营养,不断培植胆气血性,努力锻铸忠勇品格,充分彰显中华军魂。
历代军旅诗词或铁血激荡,或饱含深情,对新时代革命军人有着不可替代的教育、鼓舞和激励作用。通过吟诵、品读和赏析,让我们一起感受那荡气回肠、气势恢宏的英雄华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