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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力进行专业训练。 申冬冬摄

身后的力量

■焦力

入伍8年,“焦裕禄的孙女”这个身份,对我而言,是一份荣光,更是一种鞭策。

从刚入伍时起,我就要求自己在工作训练中不能落后于人。新训时,3公里跑步是我最难过的关。因膝盖有点旧伤,每次跑步我都要忍受膝盖的阵阵刺痛。第一次3公里测试时,我用了20分钟才跑完全程。休息时,我有些沮丧,忍不住问自己:“我是不是真的不行?”但紧接着,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的脑海里出现了爷爷当年和兰考人民一起与风斗、与沙斗、与水斗的身影,让我顿觉“拨开云雾见天日”——跟爷爷相比,我遇到的这点坎儿算什么呢?初入军营、初遇困难,我就给自己套上一个“我不行”的茧吗?

爷爷年少时多磨难,在旧社会里尝尽辛酸苦楚。人民当家做主后,爷爷终于迎来了新生,也迎来了干事创业的更为广阔的天地。在兰考的土地上,爷爷一直以饱满的热情和昂扬的革命精神同内涝、盐碱、风沙斗争,却很少顾及自己因肝癌而异常疼痛的身体。为治理“三害”,爷爷在任兰考县委书记470天的日子里,跑了120多个大队,行程2500多公里,带领群众栽种泡桐、翻淤治碱,“拼了老命也要大干一场”。临终前,爷爷惦念的还是党交给他的任务,还是兰考的父老乡亲和土地。“把我运回兰考,埋在沙堆上。活着我没有治好沙丘,死了也要看着你们把沙丘治好!”这是爷爷的临终遗言。

那么艰苦的环境,那样艰巨的任务,爷爷都没有退缩,眼下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克服的呢?为了增强体能,我每天雷打不动跑两个3公里。有时冲得太猛,跑到终点我会大吐一场,但心里是满满的成就感和自豪感。新训结束时,我凭借优异的训练成绩,被团里评为“十佳新兵”,也是当年获得这项荣誉的唯一女兵。

爷爷在工作上抓得紧,在子女教育上也不放松。在他看来,党员干部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对子女更要严格要求。爷爷过世后,奶奶延续了爷爷的作风,婉拒组织上的帮助,独自含辛茹苦抚育6个子女。奶奶一如既往告诫孩子们:“不要给组织提要求、添麻烦,凡事靠自己!”

当兵第3年,我参加大学生士兵提干考试,虽然我争分夺秒边训练边学习,但最终还是以6分之差与军校失之交臂。汗水和艰辛都伴随这次失败化作酸楚的泪。那段时间,我的姑姑焦守军常打电话给我,用她当兵的经历勉励我。

新兵下连时,姑姑放弃留机关工作的机会,主动要求前往大山坳的某通信站。1976年,领导找她谈话,决定提拔她,但姑姑始终牢记父母叮嘱,不提要求、不要照顾,拒绝了这次机会。姑姑曾两上前线,肩负繁重的通信保障任务。在坑道通信枢纽部,姑姑有时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都不离岗一步,经她手发的电报有十几万组,份份及时、准确。在我心里,姑姑就像是一块守护大堤的基石,上面镌刻着作为战士的责任与义务。

“焦力,总有一段路,你是会一边失落一边走完的。但我们都必须得在一次又一次的落寞中奔赴前方。你一定要面对困难不害怕,面对陌生不胆怯,面对失败不气馁!”听着姑姑温柔而又坚定的话语,我重整旗鼓,再战“军考”。次年,我取得了集团军女大学生提干考试第一名的好成绩。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从“三尺机台作战场”的话务员,到如今“飒爽英姿傲然立”的驻香港部队仪仗女兵,这一路走来,我所克服的每一个困难的背后,都有一种力量让我抖擞精神——那力量有爷爷留给我的“宝藏”,也有姑姑给予我的信念!

(《解放军报》2021年8月8日第五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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