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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凤英

军旅诗歌如何在新时代的语境下进行爱国主义表达?这基于备战打仗的现实要求,也关乎当下军人对红色基因的传承。与时代同频共振的军旅诗歌要想有效发声,军旅诗人便必须具有描摹军人精神图谱的自觉意识和能力。

题材上,军旅诗在如何处理军旅生活时不乏丰富的经验,比如边关哨所寂寂、沙漠驼铃声声、天边孤月一轮、冷风狂雪满川、枪刺汗水交互、演习拉练常态以及建立在上述种种之上的戎马倥偬,构成了成熟的意象系统、技巧规则及诗学理论,以此可以反映和表征更为广阔的军旅生活。很显然,相较于传统军旅生活,新时代军旅生活有着难以复制且独特的充盈色调,因为惯性、惰性,部分军旅诗人还在以想当然的感知方式、审美方式来应对巨大的新挑战,从而在把握当下的军旅生活新变化与未来可能性时,显得滞后且无力,对更深广的新时代军队使命任务缺乏有效的表达,对新时代军人的爱国情怀、精神特质、崭新形象缺乏生动的描摹。

军旅诗人应当“走出方寸之地,阅尽大千世界”,“怀远”与“博见”对军旅诗人来说尤其重要。如何在抒写爱国主义情怀时不被五色迷目,这恰恰需要诗人具有强大的思想定力,要站在国家、民族的层面审视庸常的生活经验。正如《诗刊》等刊发的《遵义曙色》《大国的吟唱》《描红》等诗歌那样,准确生动地传达军人爱国情怀的热度、深度和力度。

军旅诗的题材显然有鲜明的时代背景和特质。遗憾的是,与当下诗坛上大行其道的私人经验相比,兼具军旅品质和爱国精神的优秀诗歌作品数量并不多,对当下波澜壮阔的强军兴军进程,更是缺少正面的观照和跟踪。对个人好恶和私人经验的过度强调,使得部分诗作丧失了对军旅诗歌审美本质的坚守和开掘。这进一步说明,靠着过往的审美经验和艺术手法,很难深切、生动地书写新时代的新变化。有的诗作明明重点要书写血脉偾张的练兵备战场景,读后让人印象深刻的却是家乡明月;有的是要重点反映军队改革中的编制体制调整,写出来却拘泥于单纯的撤并降改……凡此种种,都说明诗人的感受力和写实能力亟待加强。

描摹新时代军人的精神图谱,这是军旅诗创作的内在要求,也是军旅诗人应该坚守的写作伦理。基于此,军旅诗歌创作的新时代义涵应该着重于现代性的构建,从不同视角、不同层面展现军队发展变化的动态图景。新时代既是一个时间刻度,也是一种空间表达,承载着新的生活幅面和精神质素。就诗歌创作的关键词来看,祖国、英雄、烈士、上战场、牺牲、家国情怀、民族复兴等,确实是爱国主义范畴内的标签性词汇,但是深入阅读会发现有的诗作极为平面化。这种轻叙述、喊出来的爱国主义,缺少应有的热度和诗意,相反,这对诗人的生命体验和诗性经验是一种损害。这类诗歌通常建基在以前的表达经验之上,原地踏步,既无新时代词语的烙印,也缺失新时代的审美标识,更缺乏基于真切生命体验的原创性。如一提“奉献”,必定是“带病工作”。说到“阳光”,“光芒”是标配,这种思维并不能带来新意,极易让人产生审美疲劳。这种技法在部分军旅诗创作中经常看到,简单的意象对应和罗列,使这些意象之间缺少深刻的关联,诗人内心体验的独特性也无从感知。

从这个意义上说,只有在语言表达、生命感受和诗性思考上时刻保持自觉、力争突破自己,才能创作出与时代同行、深入人心的优秀军旅诗歌。比如《人民文学》刊发的《三沙,大海中一座年轻的城》,只要“给我鞍鞯”,我就愿意“游牧于这片蓝色圣海”。这种空间的辽阔感及勇气令人心生愉悦,军人的视角与爱国情感的依托彰显出大国气象和雄浑之美。在《解放军报》刊发的《幸存者》中,“子弹还在耳边飞”是寻常的感觉,但诗人很快从既定的经验中寻觅到“幸存,比刺刀还锋利”这样的别样感受。由此,诗人深刻地触摸到了生存与死亡的边界,以前后呼应的方式强调幸存者从历经枪林弹雨到侥幸复原的艰难过程。从求生者的声音辨识出战士的英勇无畏与坚定从容,提取出永恒的意义,重新确证奋飞的意象,完成了生的透视与死的涅槃。

简言之,进入新时代,军旅诗人需要寻找到新的美学方位和诗学表达,建构起描摹新时代军人精神图谱的崭新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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